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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三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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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身体温热,滑且软,霍星边摸边往她脸上胡乱地亲,急切,放纵。

陈晚跟条泥鳅的似的挣开了。

她看着霍星,要笑不笑,“想要啊?”

“想。”

“不给。”

霍星:“……”

陈晚神se 漫不经心,“回来再给。”

霍星先是静默,随后哑声一笑。

陈晚看着电视,不看他,“真想我,就早点回。”

这一晚,他们睡得早,霍星从背后抱住她,如同每一个相拥而眠的夜。她听他的如雷心跳,他感受她的呼吸绵长。

陈晚渐渐熟睡,霍星眯了一会就睁开眼。

凌晨一点,他换好黑se 制服,提着简单的行李,踏入凉风中。

楼下等了一分钟,硬气的越野车准时出现,那是特种兵作战的专用车辆。

霍星走后的第二天,卓炜找上门来,陈晚正在洗衣服,满手的肥皂泡。

他没进门,只是给了她一个文件袋。“这是霍队半个月前托我办的事,已经办好了,他一出任务,我就只能拿给你了。”

陈晚迟疑,打开一看,皱眉。

是一张许可证。

卓炜解释:“霍队找了工商两层的关系,给你办了这个,以后,你可以去古城外面那条街上摆个摊卖画了。”

陈晚喃喃自语,“半个月前?”

那就是她被城管抓的那一次。那次之后,霍星就立刻着手处理这件事了。

卓炜应声,“对。霍队人缘好,找门路也方便,只要符合规章制度,一切都好说。这些资料你再看一下,随时可以过去。那我就先走了,有事打电话。”

陈晚点头,“谢谢。”

卓炜嗨了一声,“这有啥,霍队不在,做兄弟的自然要多照顾。”

下午三点的阳光酣畅温柔,毫不吝啬地将房间塞满。陈晚坐在沙发上,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那些公文,很多专业用语她并不懂,但又有什么关系,反正心意这么厚,够她看一生了。

第二天,陈晚带着画具就去实地演练,她把地方依旧选在那位年轻摊主的对面。

小年轻以为自己看走了眼,“又来啦?”

陈晚得意极了,“我有证的。”

“嗬!厉害啊,这条街摊位有限的。”

“当然厉害。”陈晚的眉眼五光十se ,说:“我男人搞定的。”

小年轻竖起大拇指,上身趴在摊子上,热情道:“那成啊,以后咱俩就是邻居了,多照顾多发财。”

陈晚抱拳,“多谢前辈。”

心情一顺,运气跟着顺起来。

她赚快钱,只画快速素描,十来分钟一个客人,几乎就没间断过。

来大理玩的有挺多年轻人,多少带着些情怀,陈晚很应景,专门穿些文艺范的长裙,要么是纯白一身,要么是棉布碎花,头发散在肩后,漂漂亮亮地握着画笔往那一站,本身就是道好风景。

她画画的时候,围观的旅客特别多,直到第三天,陈晚注意到一个人。

他总是最后一个走,连着三天,次次如此。

正因这样,陈晚才在日流如水的各se 人物里记住了他,而且每一次,他都是一身黑衣黑裤,材质面料都上档次,在五十左右的同辈男人中,算得上是出se 。

两个人间的沉默,也是由陈晚打破。

她试探地问:“叔叔,要不我给你画一张?”

夕阳已经红遍半边天,日落西山,将陈晚的白se 长裙染成了浅橘。

那个男人背着光,表情肃穆疏冷,身后的世界有颜se ,他的存在,却硬生生地将光彩压了下去,不为所动。

就在陈晚要放弃的时候,他终于说话了。

一个字。

“好。”

陈晚反倒有些局促,这种感觉很奇怪,她把收到一半的画具又给拿了出来,纸往画架上铺平,动手勾起了线条。

她甚至没再看他一眼,刚才的画面太让人深刻。

陈晚从小到大见,在陈家,在宋明谦身边,见到过很多精英男女,她很少记住某个人——

大概是夕阳太美。

很快,陈晚将画递给他。

那人接过来,拇指和食指夹着,动作很慢,看东西的时候,也只是眼神稍稍下移,整个人依旧站得笔直。

陈晚注意到,他戴了一副黑se 皮手套。

十一月的大理,虽凉意四起,但手套也实在不是这个季节所有。

男人盯着这幅画看了很久,陈晚挑挑眉,收东西准备走人。

“多少钱?”

声沉如钟,陈晚意外地抬起头。

男人看着她,掏出钱夹,递过来一张五十。

陈晚接着,礼貌地说了声,“谢谢。”

自从有了这次交流,陈晚发现,他每天都来,而且待的时间越来越长。

等到客人都散去,一天到了尾声,他会主动放一张五十元在陈晚的招财猫里。陈晚也很自觉地给他画人像。

有时候是站立不动的,有时候是给钱弯腰的那个姿势,有时候,干脆就是一张侧脸。

陈晚边画边问:“您是来旅游的?”

他说:“是。”

陈晚头也不抬,“您不是。”她弯嘴笑,“来旅游的人,脸上都有股生味,你身上没有。”

他说话总算多了几个字,“你怎么知道?”

“最好的风景,不是到处跑才能看到,而是要静下来,您要像我一样在这站几天,一定也能体会到。”

他没再说话,盯住她的手,目光跟着笔移动。

很久之后,他突然开口,“你也不是这里的人。”

声音厚重饱满,力透岁月,让人恍然。

陈晚嗯了声,“我是上海人。”

“也不是。”

陈晚笔尖一顿,侧过头。

男人的脸保养得很好,面无表情的时候,根本看不出任何时间留下的皱纹。

他也看着陈晚,却不再多说一个字。

直到一次意外。

陈晚开车回家的路上被一辆车给追尾了,她没来得及反应,自己又撞上了前面的一辆别克。三车追尾,车尾受损最为严重,她被夹在中间,脑门砸在方向盘上,肿起一个很大的包。疼得她十分钟都没缓过来。

后来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赶过来处理,吵吵闹闹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谁都不认责。陈晚听不懂本地话,脑袋又疼得厉害,蹲在路边也懒得再说话。

交警建议她找个信得过的人到这帮着处理,自己先去医院检查一下。

除了霍星,她就只认识卓炜,打过去,关机。

那个男人什么时候出现的,陈晚没注意,等发现的时候,就见他从一辆黑se 的奔驰上下来,由远及近,与夜幕初临的街头融为一se 。

后来,陈晚被他送去医院,他留了个人在现场替她办事。

到了医院,检查还没做完,他就告诉陈晚,事情都办妥了。

这等高效率的办事风格,陈晚只见过一个。

她不是不起疑,直接问出口,“您是否认识宋明谦?”

他似乎在过滤这个名字。不等他回答,陈晚从他的表情已经得出判断。

不认识。

出于礼貌,陈晚说要请他吃饭。

晚上八点多,就在医院边上的小茶楼,挑了个临江的位置,两个人面对面坐着。

陈晚算是个开朗的女人,但在他面前,似乎沉默更多。

她问:“我怎么称呼您?”

“周正然。”

陈晚点头,“周叔。我叫陈晚。”

他依旧一身黑衣,喝茶的时候,右手的皮手套也不摘下,气质清冷,岿然如山。

他抬了抬下巴,“这是什么?”

陈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哦了声,“是我练手的画册。”

“我能看看吗?”

陈晚递给他。

周正然用左手一页一页地翻,翻得不慢,但看得仔细,从头至尾阅览一遍之后,他翻回前页,指着一张水彩问:“这画的是哪里?”

陈晚伸长脖颈看了看,笑着说:“这是我小时候待过的地方。”她语气平静,“上海第三福利院,不过现在已经拆了。”

陈晚边说边抬头,语速越说越慢,声音越说越小。

因为在周正然眼里,她看到了连续几日以来,除了冰冷之外的第二种情绪——

黯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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