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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七章 知青儿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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假的?金旗“目识境”细细看了一遍手中报纸包着的三片古砖,不由连连摇头,心中很是佩服现在做假已经做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。一片旧木上刻些仿篆字,再用泥封上制成薄砖,封干、快火浅烧后打磨做旧,编个故事拿出来蒙人。没想到自己只略略看了一眼以为砖禸 有乾坤,恰恰上了当。他苦笑一声,随手拗断假古砖,丢进垃圾箱里,远远对正望着自己的骗客挥了挥手转身而去。这不是装潇洒,玩古行当全凭眼光,上当活该,不潇洒还能怎么?

半夜三更打电话给凤娟,说了明天去苏北的事。关于观东开店金旗意见干脆重新注册营业执照,名义上由凤娟独资。他总觉得自己身上麻烦不会少,所以鸡蛋不能全放在一只篮子里。“至于资金当然由老公出,我明天会汇入你账号三千万整,把店整得漂亮点,在河市不排第一,也该第二,老婆行吗?”这一段他故意说得se se 的。

电话那头声音还是那么清丽委婉:“旗,要我陪你去苏北吗?人家想去。”

“老婆听话,我两三天就会回来,等我。”

“好吧,小心安全。”

聊了半天收电话时就听对方话筒里传来文昌嗔怒的声音:“凤,别惯着他,刚见面就丢下人家出差了,真以为自己是大企业家,这么忙?”

金旗心里一阵乐,凤娟和文昌性格各异的一对美人儿,不知床上是否也“文武”不同呢?

小沂山是连云山脉的余脉,位于黄海之滨连绵十几公里。古时称连云山脉为出海蛟龙,而小沂山恰似昂起的龙首。沂山县就在小沂山东面,过去是个经济贫困县,改革开放后才略有起se 。生产建设兵团的一个采石场在小沂山用炸药整整炸了十多年,把半壁小沂山轰没了,龙头成了残首,当时也算养活了一百八十名知青。采石场二十多年前就停办了,可是直到今天躶 露着半壁呲牙咧嘴的山岩就像森森白骨让人看了都心惊胆颤。

当年知青就扛着比体重沉得多的岩石从半坡一步一步爬下,接受着“改造”。金旗的父母都在此战天斗地了十年,父亲还为此献出了年轻的生命。作为一个知青的儿子,面对眼前满目荒凉和累累伤痕心中百感交集,不知道怎样来评价这场轰轰烈烈的知青上山下乡运动,毕竟不是当事人,也许父辈对“最高指示”的狂热已经成了哪个时代的标志难已磨灭,以至今天还喊着“青春无悔”。

小沂山脚下有道乱石砌成的石墙,墙里算是原采石场的驻地。大门早已倒塌,几排砖瓦房也一派残败。靠东头二间门是门、窗是窗,还算收拾得有个样子,一看就知有人居住。金旗已经是第二次到这里来了,第一次屋主人一句话也不搭理,硬把他拒之门外。今天金旗有了充分准备,一推开虚掩的门就晃动着手中捆成一扎的四个大酒瓶,嚷着:“崔叔,瞧这是什么?”

床上斜靠着一位近六十的老人,一头银发、满额深皱纹,跛腿,手拐就搁在床边。他叫崔斌义,是生产建设兵团采石场最后一名仍然留守在驻地的“战士”。因为伤残有津贴,也因为伤残使他万念俱灰,成了荒废的采石场的守山人。一守二十多年,不知是什么信念支撑他孤独一人在山里苦熬着。听到声音老人睁开红红的醉眼,揉了揉酒糟鼻子,说:“嗨,你小子咋知我好这沂河小曲呢?”

金旗微笑说:“昨天我灰溜溜走时,崔叔眼光里不全写着拿酒来见我吗。”

老崔嘿嘿笑着,转身一探手就抓来两酒杯,也不多说,打开瓶盖“咕咕”倒了两杯,一仰脖就干了,嘴里啧啧称道:“真宗沂河小曲,四瓶少了点。”

“崔叔你看这里。”等老崔回头时,金旗像变戏法似的又掂出一扎四瓶白酒,还有七、八纸包熟菜,鸡鸭鱼肉样样俱全,放了一桌子。

老崔老眼闪光,好酒好菜才是最重要的。金旗也找了双筷子陪着慢饮,他并不心急,昨天冒冒失失闯入被赶出来时就知道自己太掂不清了,没见人家床底堆满的空酒瓶吗?今天一早在县上准备了十二瓶沂河小曲,十几斤下酒菜,就准备陪老人喝个痛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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