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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9、 树欲静而风不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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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药的死,在这时候没掀起什么浪花来,不过是一口棺材葬在无主的山上。就是郡王府禸 ,除了绮年有几分歉疚外,也没别人把她放在心上。

不过绮年也伤感没有几分钟,随即就被外头的事把全副心神都吸引去了。

胭脂死后有了新发现,伺候她的丫鬟绞尽脑汁终于想起、 那个绣娘送衣裳时,一并送过来一盒薰衣防虫的香药丸子,一共十二颗。到衣箱里一找,只剩下十一颗,将药拿去一验,其中除了香料外,便是砒霜和曼陀罗花。

“估摸着胭脂是被骗了服用这种丸子。”赵燕恒皱着眉,“药丸外层混合了曼陀罗花汁的香料,服下后便会沉睡。 里头还有一层薄薄的米粉壳子,壳子里装了砒霜。胭脂应是睡着后才毒发,外头人没听见动静。”

“胭脂为什么要吃药丸子呢?”绮年怎么也想不清楚胭脂自杀的理由,现在看来果然不是自杀。

“我怀疑送她回京城的人、 给她服了什么慢性毒药,把这个当作解药送来给她的。”赵燕恒手里捻着一颗药丸叹了口气,“父王派人去她家乡查了,当初迫她为妾的人家已经迁走了。她是从头到尾都是被人利用了。这事还要慢慢再查,若能借机找到一些线索就好了。”

绮年点点头,也就把这件一时解不开的事抛开了。她的蜀绣铺子被封了,赵燕恒借着这件事把华丝坊捅了出来。幸而有安师傅提供线索,他们顺着绣娘生前短暂供职的那一家小针线坊、挖出了华丝坊的线索。

皇帝借题发挥,开始查办华丝坊。赵燕和因前次去成都办差颇为妥当,也熟悉成都情况,被再次委派要任。 加上从广东召回的周镇抚,两人又前往成都去了。

此次郡王府因绮年陪嫁铺子的事受了牵连,赵燕和却被皇帝重用,魏侧妃十分得意,这些天走路都带着一阵风,满脸笑容。

绮年对于铺子被封掉倒不怎么在意,小杨一家已经从牢里放了出来。 有赵燕和打点,小杨吃了点皮肉苦头,并无大伤。如鹃不曾受刑,她的女儿喜妞儿太小,在牢里发烧,如今接出来正在家里将养。

绮年自己无暇去看他们,便去请了大夫每日诊脉,又送了一百两银子过去。 说等喜妞儿病好了,再给他们安排到别的铺子、或庄子上当差。

“马上就过年了,皇长子说,让你把铺子里存的那些蜀绣蜀锦、送些到他府上去。”铺子封了,最主要是压了些货,皇长子也算是帮着处理库存了。 “我看,你挑些最好、最时新的过去,其余都放到我的铺子。 ”赵燕恒说着轻轻拍了自己一巴掌,“是咱们的铺子!”

绮年忍不住笑了:“什么咱们的,那是你的。若是搅到一起分不清楚,我更得被人戳脊梁骨了。”

“谁敢!”赵燕恒把脸一沉,伸手将绮年搂到膝上,“谁在背后嘀嘀咕咕,听见了就告诉我。”

“你腿不疼么?”绮年赶紧从他膝上起身,坐到他身边,“说起来,你那天跟他们说了什么?怎么我瞧着这几天这些人对我恭敬了好些。”从前也不是失礼,但总叫人觉得不舒服。 如今好像又恭敬得过头了。

“你不必管。”赵燕恒轻轻哼了一声,“这是她们的本分。”

绮年对此不好再说什么,靠在赵燕恒身上抿嘴笑了笑。 外头如鸳小心地敲敲门:“世子,世子妃,王爷叫人都去正院。说是准备进宮侍疾的事呢。”

太后前几天病势突然沉重,昨日听说更是不好了,已经说胡话了。 太后是有年纪的人了,当时从假山上摔下来,一半是伤一半是惊,一直卧床休养。本来病势已经稳定了,又忽然半夜发烧,惊得值夜的女官连忙报告皇后。

皇宮的嫔妃也是轮流侍疾。昀郡王说起来跟皇家沾亲带故,王妃和世子妃也该递个牌子进去。哪怕宮里不用你侍疾呢,也是个表示。

绮年扶着赵燕恒到了正院,众人都已在了。秦王妃穿着一身淡se 的衣裳,见两人进来便转头叫姚黄:“给世子拿个锦垫子来。”

绮年瞥了她一眼。自打那天为了香药的事大发雷霆后,听说秦王妃还找过昀郡王,说是后宅不宁。绮年这个主母对待妾室、通房太过苛刻……根据她今日又和善地端出了观音菩萨的表情,恐怕昀郡王没给她满意的回答。

“多谢王妃。”赵燕恒欠欠身在椅子上斜着坐下,“不知太后身子究竟如何了。”

秦王妃叹口气:“昨夜有了痰厥之势。”她看了昀郡王一眼,“说句大不敬的话,府里也要预备起来……”若是太后过世,国丧一年,郡王府也要挂白穿素的。

“若似魏侧妃这样……”秦王妃瞥了底下一眼,“被人看见了不好。”

魏侧妃脸唰地一下红了。这些日子她心气好,身上的衣裳也比从前穿得鲜亮些。今日穿了件檀se 、绣着深红se 蔓艹 滚边的袄子,平日里倒也不显眼。

今日秦王妃穿了月白se ,肖侧妃穿着浅黄se ,绮年穿着湖蓝se ,就特别显得魏侧妃 扎眼了。倒是秦采也穿了件桃红se 小袄,颜se 也颇鲜亮。她是新嫁娘,还有情可原。

“是妾思虑不周,这就回去更衣。”魏侧妃看看众人赶紧起身请罪。

昀郡王微微皱了皱眉:“回去换了罢。虽说你不必进宮,忌讳些也好。”

魏侧妃正要退下去,外头有小厮飞奔而来,到了门口不敢随便进来。 昀郡王瞥见了道:“什么事?”

小厮喘着气道:“回王爷,三皇子府报丧了,阮侧妃昨夜在佛堂自缢身亡。”

“什么?”满屋子人都吃了一惊。

阮侧妃自太后病后就被禁足,三皇子迁府后她就在小佛堂日夜为太后祈祷。 前几日英国公和世子上门探望,阮侧妃紧闭小佛堂坚执不见。声称若太后不能康复,她便不出小佛堂。

英国公世子指责三皇子囚禁其妹,闹得不可开交。 这下子突然自缢,事情要闹得更大了。

“嫔妃自戕是有罪的……”昀郡王眉头紧皱,“确定是阮侧妃自缢的?”英国公世子有那样的指责,阮侧妃这次身亡必然是要做文章的。

小厮点头道:“听说阮侧妃听闻太后突然病重,痛哭不止。 自承有罪,发誓愿用自己的阳寿换太后平安。伺候她的丫鬟只当她心中惶恐随口说的,并没在意,谁知她夜间自缢了。三皇子一直在宮中侍疾,也是报进宮他才知道的。”

绮年和赵燕恒对看一眼:假的!太后突然病重也是假的!目的就是为了灭阮语的口,不让阮海峤父子见到女儿。

对阮语都下这样的狠手,对绮年 这个郡王世子妃,还是皇长子党的人,又会怎么样呢?

赵燕恒在衣袖遮掩下握住绮年的手紧了紧,开口问道:“太后病势如何了?”

“尚且不知……”小厮得了三皇子府的消息立刻跑来禀报,还没来得及听皇宮里有什么消息。

“既是太后那里并无动静,还是递牌子进宮侍疾吧。”昀郡王低头想了想,“恒儿有伤就不必去了。周氏是小辈,递牌子走个过场也罢,想来也用不到你侍疾的。”

赵燕恒欠身道:“儿子有些皮外伤,也是该走一趟以表心意的。”绮年真递了牌子上去,郑贵妃未必不会做什么。宮里是郑贵妃的地盘,要害人可比在外头方便的多。

昀郡王点头道:“也好。就叫人去递牌子罢。”想了一想道,“三皇子府和英国公府那边,也要备些东西。若是开丧还要去吊唁。”

本来嫔妃自尽是有罪的,阮语是为了太后而死,太后又真能转危为安,说不定皇帝还要嘉奖,那就要开丧了。

英国公府这会儿也已经得知了阮语的死讯。

“死了?”阮夫人喝着燕窝粥,讥讽地笑了笑,“太后当真病愈也是她的功劳,倒不会连累国公府了。”

红玉小心地窥探着阮夫人的表情,小声道:“听世子的意思,这事未必就是这样……”

阮夫人听见‘世子’ 二字心里就不舒服,冷笑道:“不是这样是怎样?世子?哼!早先也没见他如何关切这个妹子,如今闹腾起来了……阮语这小蹄子跟她娘一个样儿!瞧着老实,暗地里使坏。

老天保佑我的盼儿有福,到底得了这样的好亲事……是小贱人自己当初千求万求的进宮了,如今死了也是她自己找的,怪得了谁?”

红玉低声道:“怕国公爷有些怨怪……”阮海峤一直想让阮夫人去探望阮语,毕竟是女眷更方便些, 三皇子也没有不让见的理由。 只是阮夫人不肯,逼急了便装病。

阮夫人嗤笑一声:“也不过怨怪一两日,倘若太后当真病愈,皇上少不得嘉奖。到时国公爷心里自然就欢喜了。”阮海峤不过是怕阮语连累了英国公府罢了。这句话阮夫人只在心里说了说,并没出口。

自打出了阮语的事儿,她对身边的丫鬟们也提防起来。 红玉本不是最贴身的,因着碧玉做了阮盼的陪嫁。 碧玺又到了年纪该放出去嫁人了,才让红玉升了上来的,一直不很信任她,自然不会说太多话给她听。

“奴婢听说世子跟国公爷在书房争吵,奴婢去看看可好?”

“去罢。”阮夫人看着红玉脚步轻快地出了门,垂下眼睛思忖片刻。招手叫过红晶来,“去看看红玉都做了什么。”红玉是太伶俐了些,打探世子和国公爷的事,居然不待主子吩咐就去了,就不是个本分的。

红晶去了半晌回来:“奴婢看着红玉在二门处等了半日,后来世子来了。两人说话,奴婢不敢靠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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