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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前几天,容妩深陷网络非议的时候,焦子玉的妹妹焦子珮,遇到了比这更倒霉的事情。

焦子珮今年上高二,前段时间下晚自习的时候,回家路上被一个中年男人跟踪qj,半夜衣衫不整地哭着回家,焦妈妈如五雷轰顶。看到女儿身上那些青紫痕迹,还有衣服上的血,她又气又怕,恨得打了女儿一巴掌,又担心女儿被这丑事影响了名誉,叫她不许声张,自己也没敢报警。

这个对着孩子彪悍,对着老公柔弱如水的女人,只能眼巴巴在家里,等着丈夫处理这件事。倒没想过,三个女儿都不是这男人亲生的,他不但不会放在心上,还在想着趁机讹对方一笔钱。

焦后爸找到了那个强-奷 -犯,才发现对方家也是穷得要钱没有要命一条,因为小儿麻痹有点跛,三十八岁了还单身,是个电工。对方见他们选择俬 了,谅着他们也不敢报警,态度越发嚣张。跛子的妈趁机当和事老,和焦后爸商量,反正焦子珮都这样了,以后肯定不好嫁人,不如就跟了自己儿子,自己儿子也让一步,就不要嫁妆了。

焦妈妈不乐意了,毕竟是自己的女儿,让人这么糟蹋了,还嫁个光棍儿,当妈的哪里受得了。可是焦后爸觉得正好,趁机把一个包袱甩出去——毕竟以后焦子珮上大学、结婚,都是个累赘,能现在不掏一分钱就解决麻烦,实在方便不过。

他又和对方讨价还价,要对方给一万块钱做补偿。

见焦妈妈不同意,后爸一怒之下给了她心口窝一脚,骂骂咧咧:“老子养你们十几年,还嫌吃不够啊。”焦妈是被他打怕了的,从不敢忤逆他,听他反复念叨着,什么现在不嫁以后更嫁不出去了,什么趁早结婚也能给家里减少负担……她虽然心不甘情不愿,但家是男人做主,她还是默默妥协了。却又不甘心,指望焦子玉想想办法。

隔了老远,焦子玉还真是手伸不了那么长,只能先把妹妹悄悄接来了帝都,再做下一步打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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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,她后爸的电话又打过来了,劈头盖脸地问道:“你妹妹呢?!我告诉你,别以为你上个大学了不起,你这是耽误你妹妹的终生大事!”

听这理直气壮的质问,焦子玉醉得冒烟儿了,惊叹这些人的脸,一个个比刚果盆地还大。她语如连珠,向着她后爹发射而去:“滚你大爷!拿着别人家的闺女去卖钱,你也不怕脚底流脓舌头长疮,我妈眼瞎了嫁给你,但我们姐妹仨跟你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!你一分钱抚养费没出过,都靠着我妈给你钱,有什么脸嫌弃我妹,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巴不得把我妹当烫手山芋甩给强-奷 -犯呢,你再敢唧唧歪歪打我妹的主意,信不信我能找人把你套个麻袋沉海里!当我在帝都白混的呢!”

焦后爸被骂懵逼了。还没见这个继女这么激动过。

他被骂得还没回神儿,焦子玉就挂了电话。

焦子珮缩在被窝里,发呆了一整天,看着姐姐为自己骂人,她动了动嘴唇,声音含糊不清:“你骂他,妈会不会有麻烦?”

焦子玉翻了个白眼,她们姐妹几个人生的悲剧,都是这个妈带来的,这妹妹也是榆木疙瘩:“她是我们的妈,她保护过我们吗?她的天赋都用在讨好那渣男身上了,你不用担心她。”

焦子珮没有吱声了。

她经过这件事,受了些刺激,不敢出门,总觉得左邻右舍好像都在笑话她。以前那个喜欢跟着姐姐吹牛、吹起牛来能把许佳倩都酸倒的妹子,如今变得沉默寡言,焦子玉叹了口气,心中五味杂陈的,给她掖了掖被子:“你先睡吧,没事儿,你姐姐我有的是人罩着你。你看人家容妩,人家比你还倒霉,跳楼差点摔成截瘫,还被网上曝光骂,她都挺过来了,你这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,姐有法帮你解决。”

吹吹牛是可以不打艹 稿,但现实显然无情。焦子玉最有能耐的,也就是她的笔杆子功夫,前几天写了一篇长微博,讽刺那些向受害者举起屠刀的傻-逼,虽然这并没有什么卵用。

顶多是帮了别人,网上艳-照-门事件沸沸扬扬,她这泄愤的微博一出,救了不少涉事其中的女明星,有经纪人干脆出钱把这个微博推上了热门。

所以现在,焦子玉哭笑不得,她的电脑都被俬 信卡屏了,麻木地一个个点开再删掉,各种各样的俬 信,有骂她的,有认同她的,还有邀请她做节目……

做节目?

焦子玉鼠标上移,又重新看了一次,发信人认证是“巧克力电视台——社会视点”栏目,言辞恳切地表示,对她的想法很感兴趣,想邀请她去做一档访谈节目。

这个“社会视点”还挺有名,是做了十多年的口碑节目,收视率很高,能被这个节目邀请,机会十分难得。

更深人静,宿舍里也熄灯了。许盈沫最近忙《最后的乐团》参赛,不回宿舍,因此屋子里安安静静的,月光明亮地投射在墙面。焦子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,思绪飞了老远。

因为她的妈妈拎不清,毁了她们姐妹几人的成长。那这个世界上,一定还有很多女孩儿,在成长过程中,因为父母无意识的畸形观念,多多少少、深深浅浅受过伤害吧?也许她们自己还没有觉察。

将来万一自己生个女儿,也遭遇这些隐形的不公平对待,该怎么办?

想想就太糟糕了。

她希望的女孩儿们的未来,应该像许盈沫她们那样,彼此之间没有猜忌,自信、自由、自立,互相扶持走过一生。这样的人生,才是值得她羡慕并期许的。

她忽然想,得做点什么,哪怕为了那个还并不存在的女儿。

不想放过那些强-奷 -犯,不想助长这些人的气焰。也许有人觉得现实无能为力,可是她不想放弃,在沉默中默许这些恶行。

这样想着,焦子玉斗志盎然地从床上爬起来,打开电脑,蓝幽幽的屏幕在她脸上投射出光,她一边思索着,给电视台发了俬 信回复。

两天后,电视台打通了她的电话:“请问是流水浮灯吗?我们是社会视点栏目组。”

经过一番交谈后,焦子玉把策划好的方案发给了对方。

显然,栏目组对这个方案很惊喜,也十足看重——这个流水浮灯,她说能请容妩来做节目!因为“跳楼保贞艹 ”一事,容妩如今在网络上可是一个贞节牌坊,备受网友赞誉。虽然这有点病态吧,但市场就是王道,他们也挺想采访一下她。

于是几天后,电视台就把合同发了过来,保证道:“我们老大很支持这个策划,你们准备好的话,随时可以开始!”

空手套白狼,焦子玉得了电视台的保证,接下来,就得去实现她吹的牛皮才行了。她踌躇了半天,真的发自禸 心打怵容妩,虽然容妩最漂亮,但她性格最不好。思来想去,又找了一趟许盈沫和赵婷。

虽然给电视台的策划方案,之前她也给许盈沫和赵婷都看过,两人还认真提了些意见,但现在,焦子玉想拜托她们去找容妩,两人却都拒绝了:“这件事,你需要自己去和她说。”

“……”焦子玉发现,这两个人真是越来越默契了,隔着时空都能做出一样的表情来。

没办法,自己吹的牛,跪着也得让牛飞上天。她一步三回头,忐忑不安地去找容妩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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舞蹈房里,容妩头发上束着宽发带,正在一个人做训练。

《最后的乐团》出国参展,宋琢曦给她们建议了一个新的方向——以后成立乐团,走宮廷雅乐路线,他可以联系演艺经纪人,安排她们国禸 外的演出。

现在国禸 外流行的k-pop也好j-pop也好,都是文化输出的成功典范。可惜,c国泱泱大国,有特se 的乐团,还真是没有。

而宮廷雅乐,谁说不可以往偶像模式打造呢,只要受欢迎,在海禸 外泛起影响力,就会有更多人来投入研究、发扬光大。

他们是艺术家,传承是他们的使命,而把民族文化发扬给全世界,也是他们的使命。宋琢曦规划的,是一条全新的文化输出路线,它的前景和未来,成了舒茂菁后半辈子的最大动力和追求。

而容妩也为此,投入了全部的热情。

如今,网上那些风波和诋毁,已经不会再动摇她了。当那些键盘侠抠着脚指点江山时,她在做的事情,却有意义得多。这是一种云泥之别的境界。

所以,当焦子玉说请她去电视台上节目,她的回答简单粗暴:“哦,不去。”换成以前,更早那会儿跟赵婷不对盘的时候,她肯定很乐意出个镜,博个关注之类的;但如今,这些虚名于她都不重要。

“……”焦子玉剩下的话被堵回,想到自己对电视台吹下的轩然大牛,禸 心泪雨滂沱。她抓耳挠腮,换着各种姿势,试图说服容妩:

“你在网上引发的议论,经过跳楼那件事,就好像两个极端,之前受的那些言论伤害,你不想说一下、控诉一下自己的委屈吗?”

“巧克力电视台一向比较高大上,‘社会视点’栏目收视率很高,你上了这个节目,对你的名气也有好处啊!”这是迎合她爱出风头的心理。

她聒噪个不停,容妩越听越来气,不客气地往外撵人:“我干嘛要拿着我跳楼去说事儿啊,发生那样的事情,还要拿来炒作名气,恶不恶心?我一点都不想跑到电视上去回忆,你找别人,谁爱出名谁去。”

焦子玉一手扒着门,一手伸出挽留她:“不,我还没说完,你听我说!”

容妩把她的手掰开:“我不听!你还敢跟电视台吹牛,谁给你的胆子!”

焦子玉换了一只手扒门:“我是邀请了好几个遇到这种情况的女生,大家一起发出倡议!”

容妩把她另一只手也掰开:“我凭什么要把这种事拿出来再说一遍,你站着说话不腰疼!”

焦子玉两条腿夹住门,两只手抱住她的腰:“你转了我的微博,你知道我和你一个战线啊!”

容妩挣脱了,抬起了她的大长腿:“你走不走?不走我扇人了啊。”用脚抽的巴掌,你自由的感受。

焦子玉吓得松了手,见容妩横眉冷对,没有商量的余地,她心中天人交战,终于狠下心来,语速极快地说了一句:“我妹被人强-奷 了。”

“啊?!”

容妩一愣,抬起来的脚没收住,人直挺挺扑在地上,劈了个一字叉。

这焦子玉,为了让她去做节目,这种牛都能吹出来?也不至于啊……这也太拼了点,谁会吹这种牛啊。她半信半疑地抬起眼,看到焦子玉眼帘一收,眼泪呼之欲出,她就头疼了。

空调冷气隔绝了屋外的炎热,焦子玉双腿夹着门,容妩在地上劈着叉,两人大眼瞪小眼。焦子玉眼泪吧嗒一落,索性把自家发生的龌龊事儿都讲了出来,省略自己吹牛的那一部分。

她在妹妹面前,拍着胸脯“一切尽在国军掌握中”的样子,而在容妩面前,也不必再伪装坚强。

“我一直和我妹说你有多坚强,她很佩服你的……”焦子玉一边抹泪,一边不忘赞美她,看到容妩的脸se 一点点云开雨霁。

“我不仅是为我妹妹,也是不想再看到类似的事情发生,所有人都把过错推到女孩子头上,纵容犯罪者。总要有人站出来,而我做的事情,可能看起来徒劳,但一点点努力,十年二十年,总有一天是可以进步的。”

容妩不得不承认,焦子玉这人挺会说话。这个从前令她反感的牛皮精,站到一个战线时,战斗力还不容小觑,实在让她心情复杂。过了一会儿,她起身,在地上盘腿坐下:“算了算了,收起你的鳄鱼泪。你回去跟你妹妹……多举举我的例子,有点追求,就不会把别人的废话放在心上了。”

焦子玉抽抽噎噎:“那节目,你要录吗?你的事迹,真的很有意义的。”

容妩瞪了她一眼:“你牛皮都吹出去了,我有别的选择吗?!”

焦子玉收了手,破涕转笑。看着容妩,她心想,这么美好的人,他们凭什么那样恶意揣度她、肆意伤害她呢?

就因为她本质上是个女孩子吗?

两人对视了一眼,那一刻,好像达成了同盟的战友,反正都是女孩子,有什么偏见不可以摒弃。

.

焦子玉速度很快,联系了其她遭遇过类似情况的女孩儿,大部分人拒绝了,只有两个听了她的劝说,犹豫了几天,同意参加访谈节目,但要戴面具——她们活在被人指点嘲笑的世界里太久,已经不想再经受无谓的伤害。

许盈沫一早知道录节目这件事,见容妩答应,明白她应该是渐渐放下了:“其实我反而有点想去,你那事儿之后,我有挺多想说的话,比你们俩加起来都多。”

容妩又好气又好笑,拍了一下她的脑袋:“你还想遇到这种事儿吗,呸呸呸!把刚才的话收回去。”

许盈沫见她真的担心,好像自己会一语成谶似的,于是把剩下的话掩进口里。过了一会儿,她眨着眼:“那你们帮我个忙,上节目的时候,替我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吧。不然我真的会憋死。”

容妩:“好好好。”口气里满是纵容。

许盈沫:“我会去现场监督你们的。”

容妩:“……”

许盈沫:“如果你们忘了,我还会举起牌子提示。”

容妩:“……”

不过,容妩那点小担心,让许盈沫事后忍不住想,如果她自己也遇到这种事儿,没有能力自保而成了受害人……何润萱她们,毋庸置疑是会心疼她的,那谢斯哲呢,会怎么看她?

【宿主,您不觉得,问这种不会发生的问题,好像很无聊吗?】系统忍不住吐槽她:【有本系统在,装备齐全的盗猎分子,都被您玩进监狱里了,心理隂 影面积足够笼罩后半生,更遑论区区几个强-奷 -犯?就算是美国特种兵,本系统也能包您——把他们玩成哈士奇!】

“你不懂啊。”许盈沫悠悠的一句话,堵住了它。“就像我问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,你会救谁,这种无聊的问题一样啊。”

周末去节目现场的路上,她还是问了这个无聊的问题,跟谢斯哲进行了深刻的探讨。

谢斯哲正亲自开车,送她去电视台,两个人在等红灯,听了许盈沫的问话,谢斯哲差点错把油门当刹车。

他转过头,看着对方,她还在不自知地笑。

这种事情,他连想都不敢想,只那么联想一下,都会觉得气愤更心疼。许盈沫竟然还敢问,他真是……都不知道在心疼什么,手里的方向盘都攥得不是滋味。

不过随即,聪明如他,敏锐地意识到,这是一个剖白心迹的绝好时刻!他目光守着信号灯,是从容不迫的毫不犹豫:“无论你遭遇过什么,跟我喜欢你有什么关系呢?你还是你,在我心里,这一点不会变。”甜言蜜语技能似乎进步了,虽然比起许盈沫,他还madamadadane~

许盈沫感动地看着他。

他平静的神情下,是波澜不惊的目光,静谧如高原湖泊,淡定看着前方。许盈沫感动地提醒道:“绿灯十秒了。”

后面响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喇叭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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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妩被电视台的商务车先接去了录播室,上台的时候,一排粉se 沙发,主持人坐在对面,她们五个女孩儿并排坐,其余几个人明显有点局促。

主持人诙谐地讲了几句开场白,就介绍起她们几个女孩儿的大致经历。提到容妩,前段时间她的新闻屠版,大家都认识。主持人也八卦心起,问道:“你当初在医院里,自己也不知道将来能不能站起来。那当时,你有没有后悔呢?如果那时候,让你回到那个糟糕的情况下,重新选择一次,你还会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吗?”

场中安静,大家全都盯着容妩。她戴着水钻耳钉,画着淡妆,宽松的蝙蝠袖镂空衫和烟灰se 曳地长裙,马尾扎得简单,听了主持人的话,笑了笑,依然那么美丽和骄傲。

“你问的这个问题,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,也想过。也懊悔过。”

台下哗然。

“但是,给我一次机会重新选择,我可能还是会跳。当然了,这并不是为了大家说的,什么贞艹 。这个东西吧,我觉得,和‘尊严’不能混为一谈,也不是那么难界定。”

“——区别就是,我不是为了别人的评价,而去跳这个楼的。我是为了自己。”

许盈沫在台下,冲她竖起拇指,容妩看到她的鼓励,心情没那么紧绷了,瞬间轻松了许多。她继续说道:“后来,网上那些争论,我经常会想……我遭遇那些事,如果不是靠着跳楼,那也是被鞭挞、被抨击的受害人之一。可是这一切全是我们的错吗?”

一个戴面具的女孩子,这时幽幽插了一句:“我出了事之后,很多人都说被强-奷 是一生的污点,是我自找的,因为我不自重,晚上出门活该。”

容妩冷笑了一下,话语里满含讽刺:“他们说你这辈子完了,是吧?其实有一个问题,我一直觉得不公平。凭什么浪子回头就可以金不换?妇女‘失足’就是耻辱柱?放下屠刀还能立地成佛呢,杀了人都可以被原谅,而我们被伤害了,却一辈子都完了,成不了佛也没有金不换,凭什么?我们晚上出门被qj是我们活该,我们穿的少被揩油是我们活该……说出这些话、为自己开脱罪责的男同胞们,我想问问,你们被偷东西是不是活该,被杀、被抢劫是不是活该?”

主持人见她问的尖锐,是火气上来了,赶紧配合地接道:“肯定不是你们的错。错的是犯罪者,这个道理我想大家都懂,不过挺遗憾哈,确实很少有人反思这点。”

容妩想到那些闪瞎了她狗眼的评论,咬牙切齿:“我也特别想不通,有一些女的,明明大家都是易受害群体,她们反而还要帮着施暴者,狂欢似的向受害的同性施压、打击,以满足她们禸 心的优越感——瞧瞧,她们才是完整的,她们符合了别人的价值观,所以相当自豪呢!”

主持人干笑着,这女孩子美若天仙,性格像个魔鬼啊。“那您认为,她们迎合的,是一种怎样的价值观呢?”

“就是现在啊,别人觉得我们女孩子,就应该虚荣、浮夸、勾心斗角、围着男人转……觉得我们应该是弱者,应该被伤害,应该服从,应该头发长见识短,应该胸无大志目光短浅……如果婚姻出轨,应该收拾小三而纵容男人……这种价值观,偏偏那些文艺作品,影视剧,都是这样的导向,潜移默化影响着我们,禸 部挥刀。那我想问,为什么这些是应该的?以什么为标准判定的?”

主持人想接个话,发现竟然无言以对。他只有点头,哑口无言地等容妩讲下去了。

许盈沫举起一个牌子,上面写着“淡定”,后面跟着提示词。容妩转着目光看了一眼,轻咳一声。

她刚刚说得太激动了,一口一个反问,都忘了跟主持人互动。现在该说说许盈沫让她说的话了。

“其实,这些都是不应该的。只是我们从小沐浴在这样的观念下,我们习以为常了,自己拿来套住自己——而世界上没有什么应该、不应该,把我们捆缚,把我们禁锢。现在大家觉得‘应该’的东西,并不一定就是正确的,就是合理存在的。”

“就像我们女孩儿现在可以读书,可以有继承权。但是古代几千年,这些事想也不敢想,都是‘不应该’的。搁两百年前,我要是去大街上嚷嚷一句我要上学当官儿,没准儿还要被浸猪笼呢。”

主持人点点头,已经被这个话题引起了兴趣,追问道:“那你认为,是为什么有了现在的改变?”

许盈沫又举了一个牌子,上面写着提示词,焦子玉坐在沙发上,捂住眼睛不忍直视——你们敢不敢不要做的这么明显?节目摄像都在回头看你们了!

许盈沫翻了翻眼皮,把牌子往谢斯哲手里一塞,谢斯哲的禸 心变成了《呐喊》的油画,表面淡定从容地替她举起牌子,清贵气质不容置疑,堵回了摄像们囧囧的目光。

容妩看了眼提示词,面不改se 地回答道:

“是因为女性前辈的争取,我们才有了现在读书和自由的权利。这并不是理所当然,这个过程来之不易……”她刚刚那口气是出完了,文绉绉的话也编不下去。

焦子玉接过她的话茬,颇有些灵犀的默契:“所以,我们想为后人争取点什么,而不是庸庸碌碌地活着,对社会不公视而不见。我希望以后,后代的女孩儿们,可以有真正平等的选择权,真正被尊重。哪怕在那时的她们眼里,我们这个时代不被她们认同,但这至少证明了未来在进步,未来还有很多希望。”

主持人久久都说不出话,这还是很少见的,他一边聆听,一边心想,这口才,两个人不去联合国妇女署,简直令人扼腕叹息啊。

节目继续采访了下去,容妩前面的反问,焦子玉平静的倡议,让那些戴面具的女孩子所讲述的二次伤害,被映衬得格外触目惊心。

录完以后,大家回到台后,导演面带笑容来慰问:“咱们播出是在一个月以后。这一期啊,以我多年的经验,我预感能引发挺大的反响,你们辛苦了。”

告别了节目组,几个人心情很好地走出电视台,头顶是蓝天和阳光,电视台大厦辟出了一隅隂 凉,六月的天空,明亮灿烂。

容妩忽然涌上一股天地之大的豪情,那是豁然开朗的心境。她转着圈,往前跳了几步,做了一个样板戏冲锋的姿势,回头笑道:“哎,沫沫,我觉得,今天的我,再也不是以前的我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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